说毕抬腿迈步离开,消失在灯火灿烂人来人往大街上。
所有人如临大赦,齐刷刷松懈下来,擦拭额头冷汗,一副劫后余生模样,突然恐怖惨叫声响起,赌坊里面全部人灰飞烟灭,化成黑色粉末飘荡空中。
血纸被折叠被丢到桌上,千墨离抬起手腕,指腹细细摩挲银镯子,宫殿透下的白光将他五官裁碎,愈发看清那笑脸下的森冷。
“贵宗的来意我都清楚,只是光靠疏远祝音门和醉花宫就想得到解药,未免,太打发我了吧。”
校服上绣有葵花的弟子跪说道:“魔尊若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如果可以,敝宗必定答应,望您高抬贵手。”
即使他努力保持一宗的尊严,冷静应对,也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显然心中惧怕到极点。
千墨离低头玩银镯子,看也不看一眼:“想要解药,就看你们取多少人头给我了?”
那弟子身体一震:“请、请您三思……”
“舍得,舍不得,划算,不划算,可要以你们宗长远考虑,若是错过了这机会,恐怕是再难有呢。”千墨离抬眸扫过去,唇边的阴笑更深了几分,“况且,你们有胆子跑到我的地盘不怕被人发现,还怕杀几个人?”
他的语气神似在问一群小朋友要不要吃裹有蜜蜂的冰棍儿,而那些小朋友却无法反驳。
千墨离又加了一句:“其他宗门在前几天甚至最开始,便偷偷私下来找我做交易。识时务者为俊杰,葵花宫可是很有实力的新宗门,若是不知好歹要跟那些大宗门来对付我,你知道下场的。”
那弟子听到其他宗门字眼,心神骇然,罪恶感缓解不少。
千墨离似乎看透了这一点,道:“我千墨离哪点都不好,就守承诺这点好呢。”
“请容许小的回去禀告宗主。”那声音已经变了调。
“记得告诉你家宗主,别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千墨离从袖中滑下匕首扔出去,刀尖刺中桌案上血纸,立即破碎,在空中燃烧殆尽
葵花宗弟子惊惶失措地退出,连脚步都带着飘忽不定,生怕慢上半分就会被留在原处化作灰烬。
千墨离微微倾身,手按在匕首,转着把玩,眼瞥到门口人影:“哎呀,又有客人来了,这都第几个了呢。”
水扎进重物,头颅下沉,冰冷的水煎烤人的身体,黑水缸长着深绿青苔,红血流漫,从水缸里捞出来时那人还在哭泣,旁边的人在笑。
“嘻嘻,你再不老实交代,等我们尊主来了,让你好受。”
“让你好受!”
空气中弥漫铁杆腐朽的味道,血洒在地上像满地乱爬的蚂蚁,到处都有痕迹,墙上,铁链,木桩,油灯。
那弟子从水缸里捞出来,剧烈喘气,嘴唇发紫,衣裳淋淋漓漓落下水珠,另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趴在地上,气息奄奄。
“你们祝音门和醉花宫胆子不小,还敢跑到我们尊主地盘打探消息,如今都成了修真界人人见了杀了的臭老鼠,也不知道躲在哪里过日子!”魔修用脚狠狠踹了地上祝音门弟子,那弟子被踹翻在地,头撞到地板,鲜血顺着墙面滑下来。
“呸!”弟子吐掉口中带血的牙齿,眼神恶毒地盯住对方,恨不得生吃活剥了,“我要见你们家尊主!”
另一魔修嗤笑:“想见我们家尊主?就凭你们这些人?呵,你们祝音门已经没落得只剩你们几个漏网之鱼,有什么资格见尊主。大家都忙着为自己宗门攥取利益,可没时间理你们,还不如乖乖地向我们尊主求饶,说不定能留住你们宗门根基。什么正道团结,表面和气,背地里早就四分五裂,才过了不到四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现在死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来求解药,还留下来的那不是义士,那是大傻瓜!”
地牢里传遍整个嘲讽笑声,他们看祝音门、醉花宫弟子越来越狼狈凄惨,觉得痛快无比。
“你们这些狗杂碎!”
祝音门弟子双眼充斥屈辱与仇恨,射向那群自以为高高在上的魔修,双手握紧拳头,却因为太虚弱,动弹不得。
魔修们猖狂大笑:“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懂。我们只知道你们祝音门和醉花宫就快要完了,而且是彻彻底底从修真界消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尊主到。”
门外响起通报,那群嚣张的魔尊脸色剧变,立即闭嘴噤声,恢复平静,弯腰行礼,余光不敢乱瞟。
他们只看到从暗处走来一人影,白光将影子身形拉得修长,一一走过他们身边,深蓝衣裳上怪艳灿烂的色彩刺痛所有人的眼睛,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笼罩心头。
千墨离走到牢门前,站定转头,俊朗无暇的脸庞挂着淡淡微笑。
魔尊们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恭敬垂眸,低头不敢直视千墨离的眼睛。
躺在地面的那两个弟子牙齿打颤,目露绝望,看着千墨离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就像盛大的月亮向人间砸来,窒息压迫,又美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