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铁棒忍不住眉头微皱,她当然不惧这种四面楚歌的环境,因为她在决定参加比武招亲时就早已预料到类似的情况必然发生。
真正让她心生疑惑的是金彪为何要在这个时间吹捧自己。
若说他是遵从皇子们的命令想把自己架到火上烤,那完全是多此一举,经过昨天的胜利,谢铁棒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就是全体京城修士的公敌。
而要是说金彪是真心诚意地夸奖自己,谢铁棒就要怀疑说出这句话的人智商是不是正数了。
在谢铁棒皱眉苦思时,台上的金彪仍然继续着他的表演:“那么这位雷公子作为外来修士的独苗,今天能否继续取得胜利,甚至一直赢到最后,迎娶大家敬爱的公主殿下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罢,他朝四周鞠了一躬就要跳下擂台,但刚转过身就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说完,急急忙忙转了回来,带着一脸歉意道:“抱歉抱歉,小弟一时孟浪,竟然忘记宣布雷公子的对手了,真是该打!”
他虚情假意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又道:“本场比试的另一名参赛者,正是在昨天的比试中将另外一名外地高手淘汰出局、奉仙宫弟子中排名第二的——萧逸,萧公子!”
谢铁棒站在一旁,全程观赏了金彪这一系列诡异的操作,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论从任何目的出发,她都想不出金彪这么表演到底有什么意义。
是的,她百分之百确定金彪这所谓“一时孟浪忘记宣布对手”的话,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包括之前死命吹捧自己也是为后面做的铺垫,从自己登台开始,金彪就一直在刻意演戏。
谢铁棒略作思考便放弃了继续纠结此时,精神病人思维广,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跟得上金彪的思维了。
不过,在看到对面萧逸的脸色后,谢铁棒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点金彪的心思。
此时的萧逸一张标准奶油小生式的白净面皮涨得血红血红的,两只眼睛瞪得堪比车灯,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原本俊美的五官严重扭曲,和昨天那位出手狠辣但随时都能保持举止得体的阴柔贵公子形象截然不同。
若不是刚看过金彪的表演,谢铁棒都要以为自己无意中变成萧逸的杀父仇人了。
原来金彪那番表演,除了把谢铁棒搞得一脸懵逼外,最大的效用就是彻底引爆了萧逸的怒火。
明明是展示自己风采的舞台,却受到如此丢份的对待,现在的萧逸对谢铁棒的仇恨度甚至都超过了羊鸿和紫睢。
谢铁棒本来想解释一下金彪的说辞跟自己无关,但看到对面连气都喘不匀了,她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多说无益,那么便手底下见真章吧,萧道友请。”谢铁棒朝萧逸伸手一礼,便拿出昆吾伞做好了接战准备。
不管金彪的行为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的举动将萧逸完全激怒也是事实,谢铁棒便将之归结到对方采取的战术上了。
“安排一名修为不弱的弟子跟我对阵,再彻底激怒他,促使他爆发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这样就可以在不让朱锐和阎旭升承担丝毫风险的情况下处理掉我这个‘不稳定因素’了,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
谢铁棒一面想着,一面悄然摇了摇头:“只可惜你们的情报还是少了点,最后安排的人选好像不是那么适合。”
她用神识扫视了一番手中的昆吾伞,只见伞面上些许破损之处经过一晚上涵养已经自行恢复了不少,虽然还无法像完好无损时那样随意收放法术能量,但只用来抵挡一番则没有任何问题。
看起来谢铁棒这段时间的藏拙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京城修士方面似乎都以为昆吾伞就是个带了一点点防御功能的烧火棒,根本没有往法术防御方面去考虑。
不然,他们也不会派出这位几乎被昆吾伞完全克制的站桩法师萧逸来狙击谢铁棒了。
这时候,对面的萧逸看起来已经收敛怒火恢复了冷静,但谢铁棒却知道他只是将这些滔天怒意暂时压下,以待时机合适便会瞬间爆发。
果然,萧逸的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恨意,他冷眼看着谢铁棒寒声道:“雷公子能连胜两局也颇为不易,不过这里毕竟是京城,便请你止步于此吧。”
“很抱歉,但在下还是想迎娶公主走向人生巅峰。”谢铁棒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萧逸额头上青筋暴起,但嘴巴抽了抽还是忍住了,只是冷哼道:“哼,那萧某便帮你把人生直接走到尽头好了!”
话音刚落,萧逸便举起手中准备已久的物事指向了谢铁棒,并且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是在释放什么强力法术。
以谢铁棒的视力,当然一眼就能看出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支佛尘,那佛尘黑杆皇须,正随着萧逸的咒语和内力波动在空中缓缓飘舞,颇有几分出尘之意。
谢铁棒还记得自己以前曾经面对过一次佛尘形状的法宝,只不过那次遇到的是依靠变化多端逼迫对手走位的进攻型法宝,而萧逸手里这个看样子是跟蓝水线那面小镜子差不多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