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柠说:“我就是觉得,我没什么爱好,不懂娱乐,更不知道您休息的时候喜欢做什么……您想做什么呀?我都可以陪您。”
牧山一愣,心里的紧绷感立马消散。
他仰头活动脖颈,假装思考,开口胡诌:“嗯……我周末偶尔会去我外婆那儿,陪她画画,她喜欢这些,还有个藏馆,我要是带你去,你愿意吗?”
“愿意呀!”乐柠不像对画画不感兴趣,不假思索很是雀跃,眉眼清浅弯着,与牧山玩笑,“我也有个小藏馆,里面有您一幅画。”
牧山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他抬手轻抚乐柠微微上翘的清秀眼尾:“打高尔夫,或者钓鱼,有点无聊,你也愿意陪我去吗?”
“也愿意,虽然我看不懂高尔夫,但可以当球童吧?”乐柠歪头,认真思考,“去哪儿钓鱼呢?我小时候抓鱼捡螃蟹也是很厉害的选手!”
牧山在刚才抚过的眼尾上亲了亲,乐柠条件反射合上眼皮,牧山就顺势吻上那只眼睛:“网球,骑马,我也挺喜欢的。”
“我只打过羽毛球……”乐柠被牧山的亲昵举动弄得赧然,几乎胡言乱语,“骑马呀……我骑过驴,应、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嗯,差不多。”牧山把脸埋进乐柠颈窝,忍不住笑出声,“乐柠,我让你想的是你自己想做的事,你干什么总是想我?”
乐柠偏开头,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牧山没听清,下意识蹭着乐柠的脸附耳过去:“嗯?”
乐柠说:“就是总想您呀。”
牧山心里一空。
他想起乐柠刚才说的所有话,胸腔滚烫起来。
“乐柠……小柠。”牧山脑袋里放不下理智了,冲动只用一瞬间就占据上风,他问,“那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管得严”
乐柠一愣,声音轻而短促:“嗯?”
乐柠脸上的茫然让牧山瞬间如梦初醒。
他都说了什么?
牧山很少慌神或退却,但当乐柠没有展现出喜悦,或是……没有流露哪怕丁点儿笑意的时候——即使乐柠可能只是没听清,牧山也当即打了退堂鼓。
牧山身边总有人趋之若鹜,只有乐柠是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意外,他好像至今为止从来都没搞懂过乐柠的想法,更没有从乐柠嘴里获得过一句确切的“喜欢”。
牧少爷没尝过被拒绝的滋味,下意识避开这种可能性,拙劣地为自己的话找补:“我说,你想不想和我……再一起去个地方?”
“哦哦,”乐柠茫然的表情转瞬即逝,说,“可以呀,您想去哪儿?”
牧山见乐柠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明明是他先改的口,现在他心里反而更不舒服了。
他刚才为什么要搪塞过去?真的在一起又怎样?难道不可以吗?
他就该坚持那样说,然后等着看乐柠会给他什么样的反应,这样他也好进一步问清楚,乐柠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才愿意和他维持这种亲密但彼此都没名没分的关系,又为什么不主动找他要那个所谓的名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牧山心思转飞、肠子悔青,也只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顺势把李浩煜的邀约转告给乐柠。
“如果合适带着我的话,我是愿意去的!”乐柠笑笑说,“您和李老师的关系很好呀!”
“和他是发小。”牧山解释一句,还心想,乐柠这不就是很在意他和别人关系好吗?
乐柠看不透牧山丰富的心理活动,但他并不是没听清牧山说的话。
他明白牧山的前言和后语所表达的并不是相同的意思。他那瞬间呆掉了,心里奇怪牧山是不是有读心术,他刚有一点察觉自己对牧山的喜欢,牧山就向他抛来一份天降馅儿饼。
可是,牧山最终改口了。
乐柠猜,或许是他们相拥亲吻的气氛刚刚好,一时让牧山被氛围蒙蔽,在有时效、有限定条件的荷尔蒙作用下产生了一丝错觉。
但仅仅一瞬间,牧山就反应过来,说了不该对他说的话。
好在牧山给了彼此台阶下,也不至于太令人难堪。
乐柠高悬的期待落了空,他这刻心里的失望,好像任何事做失败了都无可比拟。
他不敢要、不配要,所以不会扭着牧山把话说清楚,而是顺着牧山的话聊下去:“那我们明天到李老师家里去,得准备点儿礼品吧?现在要不要出门去超市逛一逛呀?”
牧山本想说已经叫余冉冉去准备了,但看乐柠一副终于找到事情做的样子,牧山就临时变卦,觉得和乐柠一起漫无目的逛逛超市也还不错,可以当作出门活动活动,毕竟他不能每到周末就把乐柠关在家里。
牧山答应说好。
乐柠行动力很强,马上起身往屋里走:“那您等我换个衣服!”
牧山埋头,看见自己前襟微微发皱,就抬手简单理了理,并没有去换一件。
趁乐柠不在,牧山给余冉冉打电话,让她没买的话不用买了,但把礼品清单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