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被废之后,他就好运气地没有受到牵连。
然而此刻被云舒点名,即便他再一根筋,也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门外的那些甲士,不就是悬在脖子上的剑嘛。
这跟拿刀抵在他脖子上问“合不合”,有什么区别?
薛怀躬身行礼,颤巍巍道:“自然是合的。”
云舒满意了,“既如此,那下了朝,本王便去找你们。”
薛怀哪里敢说不行,只低头应下。
承安帝气得不行,但还得维持面上的体面,他是真的没想到小十五如今会是这样的。莫非当初在他面前那般模样,是演的?
然而承安帝此刻悔悟已经太晚了。
承安帝当即打算退朝,不让云舒再借题发挥,也让自己好好缓一口气,然而还未等高常侍宣布退朝,就有侍卫进来禀报。
“天道场有文人学子静坐请愿,现在已达百人之多。”
承安帝当即道:“将人抓起来,关入大牢。”
然而来人闻言,却并未有所动作。
原来本该进来禀告的宫廷侍卫,被玄甲卫拦截在外,而这名通禀的侍卫是玄甲卫的人。云舒没有发话,承安帝的命令对方根本不听。
云舒转头道:“对方因何事请愿,诉求是什么?”
来人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布展开。
只见这张白布上满是痛斥朝廷不作为的文字,质问朝廷小报所说内容是否为真,那些贪官污吏们何时会受到严惩,洋洋洒洒足有千字之多。
见白布之上屡次提及京都小报,承安帝皱眉,“什么京都小报?”
云舒露出诧异之色,“父皇,京都官员人手一份的京都小报,儿臣今日刚入城都知晓了,您居然不知晓?”
言下之意便是你身边的人也瞒着您了,你这个皇帝当得真失败。
承安帝顿时气结,他目光扫向下方的官员们,只见目之所及,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好呀,所有官员都知道了,但他作为皇帝,却成了唯一一个不知情的。
好得很啊!
承安帝不知道是该气云舒的嚣张,还是气百官们的隐瞒,而说话间的功夫,天道场上的学子已经达到了数百人之多。
京都各大学府本就多,学子自然不少。况且距三年一次的春闱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少外地学子提前几月进京,想要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摸摸各地学子的水平。
如此多的学生聚集到京都,又遇上京都小报揭露贪官污吏之事,一时间群情激愤,就有人提议去天道场静坐,让朝廷给他们一个说法。
承安帝听说人越来越多,当即斥责国子监祭酒,说他没有起到监察督导之责。
国子监祭酒觉得他冤得很,京都小报是今早突然空降京都的,之后他便来见承安帝,在大殿之上等夏王殿下入城了。
他如何就能得知这东西会传得满京都都是,还引得那些学子们跑到天道场来闹事?
“陛下,国子学、太学的学子应当干不出这样的事来,臣觉得此次应当是外地学子闹事。臣这就带人去将这些闹事的学子统统抓起来,以儆效尤!”
云舒闻言,淡淡地瞥了一眼慷慨陈词的祭酒。
对方说完后,当即就要转身出殿,就听上面的承安帝,突然开口道:“慢着。”
这样的学子闹事,历来都很令帝王头疼。若朝廷强行镇压,还会引得那些死脑筋,来个“文死谏、武死战”,撞柱而亡以死明志。
既然这是个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招天下文人唾骂的差事,自然不能由他来做。
承安帝的目光移向一派气定神闲的云舒,缓和了下语气道:
“虽然还未举办册封大典,但圣旨已下,云舒你便已是我大雍的储君。既为储君,自然该为朝廷好好效力。
你刚回来,旁的差事你尚不熟悉,不如就从眼下这天道场学子闹事开始吧。”
朝臣们闻言俱是一惊,大家官场沉浮多年,即便是最正直的官员,也知道这差事的棘手之处。
要知道哪次天道场闹事,不死几个人?
即便将这些人给抓了起来,也不可能真的随意处置了。顶多就是将他们关一阵,等风头过了,再惩处经办此事之人,给那些学子们一个交代,也为了安抚天下文人。
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不论最后文人学子们的诉求有没有得到解决,但经这番操作后,基本就翻不起大浪了。
所以谁接这个差事,谁倒霉。
萧芜心中一急,刚想出列为云舒说话,但瞟到云舒与谨行对此都没什么反应,只好将“此事不妥”的话,给咽了回去。
除了萧芜外,还是有人出列的。
“陛下,殿下刚刚入京,对最近京都聚集的学子情况,不甚熟悉。此事还是当由总领大雍各学府教育之责的祭酒办,才更为妥当。”
国子监祭酒当即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即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