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姐姐是个兴趣至上的人,想把她的注意力从砂金身上移开,就要制造一个更在意的事,显然,和自己打架比清理家里的老鼠有意思多。她希望结果停在最合适的地方,现在就很好,别生变数,这件事大概率以她希望的方式结束。她在心里默默祈求砂金别多管闲事,别再让卡芙卡关注到他,不然接下来她必须和姐姐打一场
“理解一下吧,现在我不想认真和你打,我还要照顾伤员呢,打完后我要成伤员了。”到时候她和砂金谁伤得更重都不一定
“唉。”她叹口气,很无奈,看起来快成功了,姐姐正在失去兴致
卡芙卡蹲下,握住她还举着的左手,原以为她想把自己拉起来,结束这场闹剧。但卡芙卡没拉她,只是把她的手放在地板,压住手腕,星疑惑了一下,没在意,看着
接着,卡芙卡立即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一刀刺穿她的手心,与地板钉在一起
“你再装一下试试。”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刚才胡闹的喊叫不同,这是真正的惨叫,星觉得自己像恐怖片女主,竟能发出这么高的声音。她不敢动那只胳膊,稍微一动作就牵扯到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血随着心跳的频率一突一突向外涌,生理性泪水流出来。好在卡芙卡没继续,刺完就站起来
“你不会忘了我的话吧?‘弱者该去死,你弱的话就去死’。”
星当然记得,当时她回了句“你怎么保证自己不是弱者?如果你弱,你也该去死。”
“对。”卡芙卡回得很坦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如果我弱,我也该去死。”
她总算有打下去的意志,星必须站起来,无论用什么理由,这种情况下,躺着就是自杀。
如果不做点什么,砂金死定了——转瞬即逝的想法,钻心疼痛下,她根本没这个志气,为了帮他而站起来,怎么可能?她哪有这么伟大?但她还是咬着牙,伸手去拔匕首,不是为了他,而是伤口太疼,她想止疼,最快的方法是打起来,让肾上腺素飙升,把疼觉屏蔽掉。她强迫自己血气上涌,无论如何,必须和姐姐打一架。很有效,只有伸手的那一刻格外疼,很快没感觉,就算把匕首拔出来,金属与血肉摩擦,还是没感到疼。
她一只手撑着,让自己站起来,没空擦眼泪,剩余的泪水顺着脸颊滴下,半蹲时就对卡芙卡刺出第一刀,很仓促,立即被格挡住。原本星就没找到平衡,踉跄一下。心跳得很厉害,她没法冷静思考,说真的,情况很糟,她是擅长周密计划而非临时冲突的类型,没任何准备,甚至被废了一只手,对手还是全面计划也不一定打赢的卡芙卡不管了,她没时间思考,能刺哪就刺哪,那只手血流得很厉害,她得在失血到无法行动前分出结果,想点高兴的事吧,至少被废的不是惯用手
星核猎手,是的,现在才是真正的星核猎手间的交锋。即使整个过程像为了他,坚毅地与卡芙卡对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实际上只有自己知道,除了那一开始微弱的念头,并随着疼痛消散后,星的认知中再也没出现过这个人,她眼中只有卡芙卡,她的一举一动、手中的匕首,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检索,寻找可供攻击的间隙
“铛!”
第二刀挥得比第一刀好多了,她的匕首和卡芙卡的刀撞在一起,伴随着碰撞声,迸发出火花,撞击时的震动让手腕发麻。卡芙卡的长刀多出一道划痕,她的刀刃上也出现一个小缺口。
星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星核猎手,时间不长,学到很多,压力也很大,以她的年龄不该用巅峰这个词,她年轻着呢,但过去作为星核猎手,最巅峰时,她曾成功把卡芙卡的刀削成两半。星还需要点时间,找一下状态,从哪个角度切入
“铛!”
没成功,当然了,这可难了,她那时也不是次次成功。留下的痕迹比上次深一些,剖开漆面,深入内里的金属,刻下银白的伤痕。不幸的是,她的刀尖断了,看着缺了一块的匕首,星才想起要爱惜武器
另外她发现,卡芙卡在放水。姐姐不会放过任何破绽,以她现在的状态,随随便便就能收拾掉,哪用得着这样,一味防守,而非攻击。
她们没打很久,很快结束,卡芙卡手下留情,这不是放水,放海。比起星做得怎么样,她更想看她的态度。在她终于认真起来,全力以赴挥刀时,她反而放软态度,没一开始的冷酷无情,甚至愿意主动让步。
“算啦。亲爱的,你想留着就留着吧。很高兴看到你采取行动,去争取你想要的结果,而不是等待施舍,将一切交给我一念之间。”
星想骂她,善变的女人。但她不敢继续,卡芙卡愿意结束最好不过,姐姐一提出,星立即同意。之后卡芙卡翻出绷带,缠在她手上,让血没流得那么厉害,再让她跟自己出去一趟,处理下伤。出发前,星折回去看了一下砂金,肾上腺素的作用仍在,她还能动,待会儿就动不了,趁现在还能跟他讲几句。
他还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看到星走进来,勉强对她微笑,试着张口,但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