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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2 / 3)

些见。”

她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套上大衣系围巾。

“咦,树人你要去哪里?”唐思成刚从单位下班回来,和她撞了个正着。

“学校有点事,我去去就回。”

“早点回来吃晚饭,我从食堂买了焗黄豆。”

“好。”

方树人弯腰套靴子,到了傍晚脚有点肿胀,靴子左右套不进去。唐思成笑着蹲下身,把她的脚连着靴子架在了自己膝盖上,用力顶了上去。

“好了,回来脱的时候你叫我一声,我帮你脱,你腰不好,别硬撑,扭伤了不划算。”

方树人视线落在他膝盖处的半个鞋印上,默了默,应了一声“嗯。”

唐思成透过八角窗,看着妻子匆匆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院子里的一排白茶花开得正好。家里的水仙还没谢,余香不息,茶几上的一盆昙花结了九个花骨朵,用丈母娘的话说,百年一遇的好事情。他从包里掏出借来的摄像机,定好位置,确保九个花骨朵都在镜头里才松了口气。

方太太推门进来,把手里的托盘搁在玄关的柜子上换拖鞋:“嗳?树人呢?”

“她学校有点事,等下就回来吃晚饭。”唐思成把茶几上没挂好的话筒拎起来听了听,对面只有嘟嘟嘟的声音,他吸了口气,把电话挂回去,又拎起来听了听,这次嘟声正常了。

“唉,教研组长有什么好当的,大过年的也不放人轻松,来,银耳汤趁热喝了,唐欢呢?又去陈斯南家复习功课了?”

“好像是说去区图书馆了,”唐思成把《新民晚报》展开又收起,“妈,树人——后来还有跟你说那个事吗?”

方太太一怔,有点尴尬地端起自己那份银耳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的确滚滚烫,从嘴里一路烫进心里。

“说过一些。”

唐思成捏着碗低下了头。

“小唐,我说几句真心话,你不要难过,”方太太搁下汤勺抬起了头,“当初我看中你做我家女婿,就是看中了你一个人在上海,没那种乱七八糟一大家子的事,不是说一大家子不好,是树人不合适。而且树人结婚前跟你说过的吧?她是不要生小孩的。”

“说过的。”唐思成理亏了小半年,越想越理亏。

“后来你们结婚了,你老家事情多不多,你自己说说看。”

“多的,是委屈树人了。”唐思成脸上发热,现在回想,他是太天真了点,当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那我家树人有没有不上路过?给过你家里人脸色看伐?你们求的事情没应承过伐?”方太太叹了口气。

“没,树人是个好媳妇,好得不能再好了。”唐思成放下碗,捂住面孔按了按,手心里滚滚烫,“是我不好。”

方太太点到为止,不再多言,这个女婿人是好的,但是这世道,总是好人受欺负的多,家里家外都一样,她总不能看着女儿委屈膈应一辈子。

——

静安寺对面愚园路路口,昔日的百乐门大饭店老早变成了红都电影院,红白条纹的雨棚被冷风吹得咯吱咯吱响,一张张海报贴在墙上。售票窗口的玻璃窗上厚厚一层白雾,里面的人懒得擦水汽,买票的人塞进钞票,弯腰探头大声喊几张票,不一会儿,戴着半截头手套的手推出电影票和找零出来。转过百乐门就是新华书店和新开的马可波罗西式面包房,傍晚的时候,面包香特别诱人,方树人吸了吸鼻子,又好像什么味道都没有。

她在红绿灯下站了半分钟,才想起来自己走岔路了,要去红房子蛋糕房,应该愚园路走到乌鲁木齐路就小转弯,穿过延安路,经过静安宾馆就到华山路。现在她想心事想着想着居然走到了静安寺,反而走了远路。她回过头,看到淡黄色墙砖上有半张没撕干净的海报,覆盖在上面的新海报大概没贴牢,被风刮跑了,上面“私奔”两个大字触目惊心。方树人吓得打了个激灵,紧紧捏住坤包的袋子,跟着人流往延安路走去,她越走越快,脚趾头被靴子尖挤得有点疼,但她顾不上了。

方树人小转弯上了华山路,经过静安面包房的时候,她确定刚才在百乐门旁边闻到的就是面包香,只不过此地的香味浓郁了好几倍,她有点饥肠辘辘的错觉,身不由己地咽了咽口水。

买法棍和白吐司的市民从店里排到店外,十分闹忙。方树人在玻璃橱窗外头伫立了片刻。橱窗里的小桌子上铺着红色格子台布,陶瓷花瓶里插着一把假花,藤篮里的两根法棍把玻璃上的另一个她横切开来,橱窗倒映出来的那个女人看上去不太像她,很不稳重,甚至有点轻佻,好像她十分期盼和顾北武见面似的。

对于这个发现,方树人十分惭愧,道德两个字像把铡刀横在她头上,把一路的粉红色胡思乱想倾轧得粉粉碎,她手脚冰冷簌簌发抖起来,这时候才觉得被靴子挤着的脚掌钻心地疼,腿一软就趔趄着倒了下去。

一个排队的年轻女人迅速从队伍里冲了出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同志,你没事吧?”

方树人抬起头,回过神来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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