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好一会儿,兀地,她站起身,表情恢复了那副平静如水的样子:“小姐希望我去做?”
“希望。”
我毫不犹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知道你也有求于我,你想调去泰安对吧?”
她没否认,可也没有很肯定,良久,眉头蹙起又舒展:“是。”她最后终于肯定的承认。
承认了就好。
我笑了:“你明明有大志向,何必埋没在泰安?泰安是徐珊珊的主场,不是你的,况且她也未必想让你去。”
“……我们斗惯了,这没什么。”她避重就轻般的说。
“真的吗?我看不见得吧?她不愿意来这里的原因,是不是还有你的一份?”
她不说话了,她每次沉默都是因为我点中了她的痛处。
我叹了一口气:“你有你的志向,她有她的,我保证,你当了副总,会有更多时间去泰安,你如果被调去泰安,泰安有了徐珊珊,你不过也当个闲职,大材小用。”
“您这么想让我占副总这个位置,孙总不会愿意的。”
她没明确拒绝,说明有戏。
“我不信任他,他是从别处挖过来的,有什么心思还不一定。”
“那您就信任我了吗?”
我想了想,弯唇:“不,但我信任我自己。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不甘心只做个小经理吧?”
我看着她有所动摇的神色,继续添了把火:“你和我捆绑,我不倒,你就会一直待在那个位置上,你怕什么呢?”
她的神情挣扎了很久,眉头紧紧的皱着,过了良久,她才垂下头:“好,我信小姐。”
成了。
我心情渐好,站起身,把放在桌上的药递给了她:“那就记住你说的话,我不会亏了你,我也相信你的能力,这药给你,痛了就涂。”
她接过了药,知道谈话已经结束,冲我微微点了下头就准备开门。
我想到门外的张筱雨,踱步走到她身边:“我来开吧,我还有话要……”
但门才刚刚倾斜了一个角度,我听到哎哟一声,接着就看见单腿站立,两根手指抵在墙上保持平衡的张筱雨,她晃悠着身体,很显然,刚刚她是被我开门的动作挤成这样的,只是一般人的话,早就已经东倒西歪的跌在地上了。
看来,确实是有点东西。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冲我很小幅度的用四指挥了挥:“嘿……你们谈完啦?”
我嗯了一声,有点被她逗得想笑,但还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贴在门外干嘛,我让你守着,不是让你和门融为一体。”
她神情有一瞬间的尴尬,慌忙站直了身子,左摇右摆的扬起手冲我行了一个不规不矩的军礼:“我在守门呢!遵守小姐的命令!我,我是试试这门隔不隔音,不隔音的话小姐的秘密不就被人听去了吗……”
“试出来了吗?”
“嗯……呃,试出来了,这个门的隔音真好哈哈……”
她收起了手,乖乖站好,呆愣的就像个被罚站的小孩子,好像越说越觉得理亏,头也越垂越低。我用眼神示意苏辞离开,还好她也是个聪明人,走的也快。
“我让你在外面,就是有些事你听不得。”
她听了这话,眼皮一下子耷拉下来,死死的咬住嘴唇,手也背过去攥着,一副局促不安又愧疚的样子。
我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忍心继续责怪,只能安抚性的露出一个笑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怪你,既然你这么想听,那就跟我进来,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她见我笑了,又从愧疚转为那副呆呆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什么,又忙晃了晃脑壳,切换成严肃认真的样子,手也从背后拿了过来贴在裤袋口,冲我猛地上下一鞠躬:“好的小姐!”
我又有点被逗笑,嘴角向上扬了扬。
我率先进了门,看见她蹑手蹑脚的把门踢回去,因为抽出了卡,房间已经断了电,黑黢黢的只能看得见她模糊的五官,她的眉梢,扭曲且得意的上扬着。
“……”
我伸出一只手拽她到我身侧,然后插了卡,灯啪的一下亮了,当然也就照出我们的脸。
“过来坐。”
我指了指床,她总不能一直这么站着,她站着的时候像个雕塑,却也不能一直当雕塑。
但很快我的脸就黑了,苏辞订的是单人房,这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
她没意识到我为什么不高兴,兴高采烈的狠狠扑过来又轻轻落下,倒在了床上。
“小姐你看!这床超软的!”
“……嗯,看见了。”
她好像察觉到不妥当,又慌忙直起身子,手一会儿往后撑着床一会儿放在膝盖上,手舞足蹈的像一只练习飞行的鸟。
一张嘴也像麻雀一样。
想到这个,我又禁不住地弯了弯唇,这个发现让我一愣,我今天笑得未免太多了。
之前都是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