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顾侍郎找在下何事?”
心里对男子的到来充满了厌恶,面上不动声色,起码,自己此番就是为了让男子来找自己的。
“顾大人您看,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郁的眼神向封以雪与封以棠的方向瞟了一眼。
显然,男子不愿意在此多言。
于是,顾梓冉冲着封以雪那边大声说道:“六公主,臣有些事情处理一下,还请公主等一会儿。”
从顾郁出现的那一刻,封以雪就察觉到了,此时顾梓冉这么一说,封以雪自然是点头同意。
“顾大人可要快些,棠儿还着急试马呢。”
封以棠听着这话,摸着马匹的小手一顿,看了女子一眼。
奇怪,我没有着急试马啊,六姐姐为何这么说。
转而,又低下头,继续满心欢喜得摸着小红马。
随即,顾梓冉跟在顾郁身后向远处走去。
约摸走到一块无人的空地,顾郁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顾梓冉,面色有几分凝重打量着。
顾梓冉一动不动,就这么让男子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他心里清楚,男子是在看什么。
“确实很像。”
顾郁看完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了这四个字。
“不知顾侍郎在说什么像?”
顾梓冉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低声问道。
“恕在下冒昧,不知顾大人年庚几何?”
顾郁并未回答顾梓冉,而是问向了另一个在意的问题。
“不多不少,腊月一过,年庚二十有二。”
“顾大人可是腊月初八而生?”
“正是。”
顾梓冉也不着急,顾郁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如此看来,倒是都对得上的。”
顾梓冉心里冷哼一声,自然是对得上的,就算一切都是假的,顾家庶子身份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顾郁停顿了一会儿,似是在想些什么,而后又问。
“不知顾大人家在何处?”
“家?自然是在炎都。”
“啊,不,在下问得是,顾大人从哪里来?”
“四处漂泊为生,幸得六公主赏识。”
顾郁似是又得到了什么肯定,面露几分欣喜,但仍装作怜惜的模样。
“这么说来,顾大人是孤儿?”
孤儿?并不是,但不是孤儿胜似孤儿。
“幼时曾患一场大病,病愈之后,记忆全失,未曾见过所谓父母。”
“那顾大人就未曾寻找过?”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既然病愈之时未曾见过父母陪伴身侧,想来是多余之人,又何必为他人徒增烦恼?”
寻找?他可曾因为自己丢失了一个儿子曾寻找过呢?
他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丢了一个儿子,在他眼里,不过是普通的阿猫阿狗罢了。
既然他不曾寻找过,自己又何必要寻找。
“想不到,顾大人也是可怜人。”
“可怜?于不幸中遇见有幸,此之幸事,非他人所能及,有什么可可怜的呢?”
顾梓冉想到了解救自己于黑暗中的木婉竹,自跟随女子左右之后,他过得可要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好太多。
起码,比眼前这位为了仕途名利,名义上的兄长要好太多了。
而顾郁却以为顾梓冉说得是被六公主赏识,是他的幸事。
“顾大人所言极是,顾大人此番机遇,确是他人所求不得的。”
而后,顾郁又试探的一问。
“那不知顾大人的父母可曾留下什么物件?”
“留有一玉佩罢了。”
说着,顾梓冉拿起自己腰侧所系的玉佩,递给了顾郁。
“这玉佩并未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质地也算是极好,在外漂泊,多有食不果腹,也曾想将它当了去。”
“但,仍有几分不舍,便留了下来。”
顾郁拿着那晶莹剔透的白玉,细细打量起来,对着光线照了一眼,隐约可以看到玉佩中,有一个兰字。
兰,那不正是府中那婢女的名讳?难不成,这玉佩是父亲曾赠予女子的?
“这玉佩确属不凡之品,想来顾大人的父母也应是贵族世家。”
顾郁说着,将玉佩还给顾梓冉。
“兴许吧,富贵与否,已与在下无关。”
“那顾大人可想要找到自己的父母?”
呵,不想,一点儿都不想,找到他们又能怎样。
“所谓血脉牵绊,夜深人静之时,梓冉也会想自己的父母身在何处,是否如梓冉一般记挂着梓冉。”
“既如此,那顾大人何不去找找看呢?”
顾梓冉虽是谏言官,也是文职的一种,但他平生最是讨厌与文人墨客交往。
为何?因为文人不是喜欢作穷酸诗句,就是如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