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庭接过那卷画册。
徐玉庭嘴角噙着的笑慢慢消失在脸上,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胆战心惊的小环还有她手上的画册,轻飘飘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同母亲说。”
小环面露难色,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转头和徐玉庭对上视线,那双漆黑的眼睛满是冷意,连忙收起画卷退了下去。
徐老夫人皱眉,语气不悦:“老叁,你这是干什么?”
“请恕儿子不能从命。”徐玉庭昂起头,眼底波光浮动,明亮得惊人,他冷声道:“儿子不能将听雨妹妹送回去。”
徐老夫人听见徐玉庭唤你“听雨妹妹”,大惊失色,不禁想起府上的流言,怒道:“孽障,她可是你的寡嫂!”
徐玉庭淡声道:“休书已下,听雨妹妹早就不是徐家人。”
徐老夫人的脸气得涨红,渐渐变得铁青:“你这是存心要将徐府的脸面放在脚下踩。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徐家闹出这种丑事,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徐玉庭并不恼,他眼角一弯,浅笑道:“母亲不必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成了儿子的罪过了。”
徐老夫人冷哼一声,捏紧了桌角:“崔氏必须送回姑苏。你若不愿,便由我这个老婆子代劳。”
“我与崔氏已有夫妻之实,儿子此生非她不娶。”徐玉庭直视着徐老夫人瞪圆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颇有些鬼魅似的幽暗,“当日,若不是母亲偷偷瞒着我将听雨送上花轿,她早该是我的娘子,而今,儿子不过是让一切回归正轨罢了。”
“冤孽!冤孽……”徐老夫人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嗬嗬”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徐玉庭眼波奇异,朝徐老夫人揖手:“母亲可要好好保重身子,莫再为儿子动气,若将来儿子与听雨妹妹得个一儿半女,也好与您一同共享天伦之乐。”
徐老夫人纵使再气,再恨,也早就已经拿不住这个已非池中物的儿子。
……
你大病初愈,听说徐老夫人又病倒了,颇觉惊异,又知晓了徐老夫人是和徐玉庭见了一面才昏倒的,更觉得古怪。
那古怪之感在徐玉庭光明正大地出入你的屋子,往你屋子里添置东西的时候越来越浓。
直到有一日,徐玉庭遣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夏莲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让你心中的古怪达到了极点。
你忍不住逼问夏莲。
夏莲为难地看了你一眼,终究躲不过多月以来良心的谴责,支支吾吾道:“叁少爷说……要遣人来为夫人做嫁衣……”
你一惊,慌乱之中竟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