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现在起来,百鸟朝凤金屏,白玉连璧群峦都给你。”
叶昭榆翻了个身继续睡,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非要她早起。
起来干什么,给他当场表演一个棺材板被掀了的愤怒?
“拿什么诱惑,你才能起来?”
“除了哥哥的美色,不接受任何诱惑。”
摩那娄诘抱臂看着将自己裹成一个甬的人,眯了眯眼睛。
美色?想得还挺美。
随后缓步出了寝宫,长发披散,里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一颗红痣,极尽诱惑。
殿外早就站着一排侍女,手捧冠服配饰,打眼一看,竟有数十余件,极尽奢华,又暗含威仪之感。
他扫了一眼,低声吩咐,“沐浴更衣。”
“是。”
叶昭榆睡的正香,猛然被一阵钟鼓之鸣惊醒,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王妃,可醒了?”
叶昭榆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薄雾冥冥的天色,眉头一跳,“几时了?”
“快四更天了。”
她立马掀了被子下床,急急往外走,“沐浴更衣!”
五更三点,他便要登殿,接受百官的拜贺行礼,随后去祭祀天、地、宗社,表明亲临君位,受命于天、地、人、神。
该死,差点睡过头了,要是把少主的高光时刻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叶昭榆草草洗漱完,提着裙子快步朝着正殿走去,步伐虽快却稳,发间流苏微微晃动,弧度优美,仪态万方。
她一身红裙乌发,穿梭在王宫中,拽地长裙拂过殿阁,像是给黑白的世界带去了明艳的色彩。
随着她的走动,那些褪了色的地方好似又活了过来,由灰白变成了彩色。
一路上,所有人见了她都跪拜行礼,她轻轻颔首,眸光沉静,流露出淡淡的威仪之感,让人不敢随意轻慢。
多处钟声敲响,在整个王庭散开,带着一股稳定心神的力量。
那是他们新王即将临位的示警,城中百姓禁言,为新君祈祷。
叶昭榆一惊,随后提起步子小跑起来,转过一条长廊,看见那人一身玄色冠服,金色暗纹交织,透着一股神秘古朴的意味。
九眼天珠垂于胸前,各色神秘古朴的珠串交叠,端重又严肃,带着西域独有的圣神悠远之感。
他正背手站在廊间,周身气场浩瀚,像是于寰宇之间俯瞰,霸气威严,睥睨万物之姿。
闻声,回眸朝她看来,耳边流苏晃动,轻笑一声,“时间刚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钟鼓之声阵阵响起,接连不断。
群臣毕至,礼乐奏响,恭迎新主,荣登大宝。
摩那娄诘面色沉静,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缓步走上高位,衣袍一撩,坐上宝座。
殿下众人齐齐跪地稽首,高声呼喊,声涛如雷,“拜见吾主!”
叶昭榆站在正殿之下,以郡主之礼参拜,微微抬头,看着高坐明堂之人,勾唇笑了笑。
洪钟敲响,一将功成,旌旗蔽天,江山已定,大赦天下,万邦来朝。
如你所愿
梵钟破晓,檐间烟绕,玄音寺中僧侣肃穆而立。
一个个穿上紫红袈裟,手持菩提念珠,右肩微微袒露。
他们正看着殿中褪去白色袈裟,穿上紫红朗裟的人,眼中肃然起敬。
那是他们的师尊,也即将是整个西域的国师,人人心生崇敬的活佛。
白色代表法灭,而红色将是法盛的开始。
旧法已去,新法而来,将带领整个西域走上更高的一个境界。
那迦眼眸轻抬,红色披单围在胸前,将露出的蜜色右肩轻掩。
他看着远处天边慢慢亮起红光,眸色沉静,稳声道:“走吧,该去迎接新主了。”
长街之上挤满了人,周围红绸飘扬,灯笼高挂,热闹无比。
百姓个个都在朝着王宫的方向张望,期待着他们的新主临凡。
突然,一阵梵音飘扬而来,他们回头望去。
只见一法师在宽大的步辇上结跏趺坐,由八人悬空抬起,身后跟着一众僧侣,由远及近。
百姓顿时噤声,纷纷打量着来人,心里活络无比。
他是谁?难道就是君主口中那个佛法无边的法师?
可是怎么看着眼生的很,不是那些有名的法师,甚至连虚化寺的一众高僧都比不了。
如此年轻的法师,经书读过几卷,佛法领悟了多少,竟然也敢在君主面前说自己佛法无边,简直大言不惭。
西域国师之位怎么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胜任,坚决不可!
周围质疑声一片,却丝毫未能影响坐在步辇之上的人。
他踽踽独行许久,风雪载途,阻力无数,都未能动他渡人的心,他们的质疑又怎会在他心上留痕。
直心是道场,直心是净土,他有一颗明净透彻的